《当少年忘羡遇上道侣忘羡（九）》
*日常ooc预警慎入
魏婴被蓝湛支走后，一个人闲得无事在云深不知处内四处逛。
若是换作从前，他这般随意地在云深不知处内闲走，没有课业的拘束，没有蓝启仁的督察，甚至没有小古板时时刻刻的盯着，或许魏婴会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但是眼下他心里却觉烦闷得很。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异时空，或者是身边除了同来的小蓝湛以外就再也没有了认识的人而觉得无聊。又或者是……
他忽然想起了现在这个时空的“蓝忘机”。
小魏婴扪心自问，若是真的换作从前的自己一不小心遇上现在的蓝忘机，换作那没心没肺的架势，会如何？
大概会更加没心没肺地冲上去一阵调戏调侃吧，横竖从小他就不怕这个小古板，也自然不会因为年龄间的隔阂觉得膈应。若是知道了当初不食人间烟火非要他用春宫图才会激得失态到大喊“滚”的小古板，若干年后居然也有了一位道侣恩爱异常，且这位道侣还是位男子。恐怕戏谑心大起，更应该揪住这个点不依不饶地取笑几下小蓝湛罢。
魏婴想了半天，或者说是自欺欺人了半天更为现实，总觉得自己现下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心态才更为合适……
……那眼下仿佛心里梗了根刺又压着块大石头的沉闷感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是嫌人家道侣过于恩爱了而嫉妒到心里发疼吧？
魏婴一个人溜到了后山，坐在一棵树下，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企图让脑子清醒下来。好好捋捋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但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拍额头也拍了好几下，魏婴居然还是只能听到砰砰砰直跳从胸腔内传来的心跳声，就跟他现在脑子里的还是一团糟的心绪一样。
先前在龙胆小筑，与蓝湛……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听蓝湛主动开口跟他说那么多话。虽然蓝湛的措辞和平时一样的一板一眼，且每句极短。但是他是第一次听蓝湛主动提起，那话中的内容，也绝非刻板的家规内容或是“无聊、荒唐”一类的。
而是一段只能从只言片语中追溯的，残缺了片段的父母辈的故事。并不美好，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完整的那一段供人去唏嘘。人生荏苒，不过须臾。蓝湛的父母那一辈的往事，已经尘埃落定。
从那些话里，只窥得到一个小蓝湛。
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或是除了蓝湛的兄长蓝曦臣外，没有人会了解接近过的蓝湛。
所以隐隐之中，居然有那么点欣喜。虽然小到几乎泯而即灭。
虽然思及蓝忘机的道侣，总让他有种很变扭的感觉，甚至下意识地不想思及这个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莫玄羽总会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更何况虽然蓝湛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使得他的未来道侣反而少有时间是跟他待在一块的，但是在那仅有的几次相处中，魏婴能够感觉得到，莫玄羽对于自己小时候的道侣，总抱着一种……看着好玩忍不住多调戏几下，但偏就没有那种想要占有，或者说，想要从他身边抢走蓝湛的感觉。
这让魏婴有些奇怪，甚至能感觉到莫玄羽连带着对他这个自家道侣少年时经常鸡飞狗跳不好好学还经常骚扰蓝湛的同窗那种莫名的感觉。没有排斥，没有不悦，反倒是有种很莫名的……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非要这么形容的话，就像当初他答应帮聂怀桑在蓝启仁的小测上做些手脚，但他已经把答案简明意亥地写在纸上掷给聂怀桑了，那家伙还是对某些简笔略之的地方不得解，非要再掷过来问他，如此一来二去才被蓝湛抓到。
就好像明明有人已经把答案或是结局塞到你眼皮子底下，用正儿八经的证据告诉了你，可你还偏偏不领悟不开窍，一副什么重点都没抓到的样子。
着实让人嗟叹揪心。
魏婴一个人坐着想了会儿，又觉是真的想不出什么了。于是起身，往原先乱七八糟逛着来到后山的路走去。他不知道现在该去哪，想着要不要先去早上蓝湛引着他去的那处龙胆小筑看看，但是毕竟只是今天第一次走，不知不觉就多转了几个弯，走到了藏书阁附近。藏书阁外的玉兰开得茂盛，魏婴记得好像就是不久之前，他在藏书阁被罚抄时，也曾透过窗户看见过几根长的伸进阁内的枝丫，带着淡淡的香气。
忽然，魏婴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两个人。
蓝湛，和莫玄羽。
不是那个已经长大了的蓝忘机，不是那个莫玄羽提及时总会不自觉地带上骄矜宠溺语气的含光君。
而是十四五岁、和他一起不小心来到这个世界的蓝湛。
就在藏书阁外他熟悉的那棵玉兰树下，他们站在一块。
魏婴远远地望去，只能看到两人沉默着面对面站着，莫玄羽似乎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魏婴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个蓝湛，那个对他从来都不苟言笑的小古板，忽然。
冲过去扣住了莫玄羽的手腕，然后顺势。
抱了上去。
“嗡”地一声，仿佛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忽地断了一样。魏婴一下子只觉得自己胸腔内的空气都在流逝，而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几乎什么清楚的意识都没有了。
可偏偏那树下抱着的那两个人的画面，却那么清晰，几乎叫人难以忽视。
莫玄羽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抱得僵住，但是没过多久似乎就渐渐反应了过来，甚至还任由蓝湛抱住自己，伸手在他背上安抚似的拍了两下。
虽然这安抚看上去就跟哄小孩似的，但是魏婴看得竟忍不住牢牢咬着自己的下唇。内心一派难以形容的惊涛骇浪。
酸涩，不知所措，甚至是百感交集。无数种情绪随着那远处树下的一幕的刺激潮水般涌来。
然后一时僵在原地，全然不能感知到身侧发生了什么。
魏婴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那股稍带血味的痛觉才让他从恍惚中醒过神来。
下一刻，魏婴就硬拖着自己的双脚，飞快地从原来的地方逃开。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早就不管那云深不知处内不可疾行的家规，反正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处。
那站着几个门生把守着，需有玉佩才可以自由出入。
下山的途中亦有结界。当初他与江澄等云梦一道人就是先配了玉牌才上山的。
等等，江澄？魏婴忽然想到。
若这个世界，当真是数余年后的时间点，那么按理说，既然有长大后的蓝忘机，那也一定会存在长大后的江澄和长大后的自己。
当然看着长大后的蓝忘机本就没有任何想向他透露出“这个世界的魏无羡在哪里”的念头，魏婴也不是没有奇怪过。
大概是多少年以后，这个世界的他和蓝忘机也没有关系好到哪里去吧，没有提及，也是正常。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蓝忘机是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那么多，索性一点也不提及。
这些若是放在从前，魏婴绝对不会挖空心思地去想那么多。
但是现在，他只要一想起方才藏书阁外看见的一幕，就从心底生出一种感觉分外幼稚的感觉。
想逃，想走。
反正就是不想待在这，继续和蓝湛还有未来的他和他道侣在一块。
魏婴自己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冷静下来想想，或许会觉得很无理取闹。但是他现在，管不了。情绪是无法言说的，冲动也是一时作出。魏婴几乎没有犹豫过久，就从怀里掏出了玉牌，故作镇定地拿着玉牌向山门走去。他面上没有异样，所以蓝家的门生也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就任由他下山了。魏婴故作镇定地走了几步，直到确定自己的身影已经脱离了那几个门生的视线，才发足狂奔起来。
若是换作从前，课业之余能够偷偷遛下云深不知处在山脚处的那些小镇上耍一耍，那种心情无异于给野马脱缰似的自由快活。甚至半夜翻墙去买天子笑，除了酒味诱人，也有种少年自由不羁的心性。但是这一次下山，还算是光明正大地从山门下去，却很难让他有一种脱缰的自由感。
反倒天大地大，无处可去的感觉。
心里那股郁结和说不清的憋闷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忍不住想通过这样不知方向的狂奔来发泄。
或许是……
自从和蓝湛来到了这个地方，还见了蓝忘机和莫玄羽以后，蓝湛对于“莫玄羽”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似乎对一般人没什么不一样，有时候甚至给他一种在刻意回避的感觉。说不上是厌恶，但也算不上喜欢。
但更多时候，蓝湛像是更愿意和他待在一起。甚至当他有意无意地在蓝湛面前提及这位道侣的时候，蓝湛似乎更多的恼意而非羞意。更何况今天一早，蓝湛带他去了自己母亲居住过的龙胆小筑，带着他一起拜了母亲的灵位，甚至还和他一块在小筑外的廊檐下坐着，向他讲了自己父母发生过的事。
那一瞬间给了魏婴一种错觉，就好像世界里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又仿佛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小蓝湛，穿着素白的蓝氏校服，端坐在廊檐下。
而剩一个他，站在那廊下尽头，透过蓝湛口中的只言片语，看向那个固执着等待那扇明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替他打开的门。
蓝忘机不存在，他的道侣也不存在。虽然后来蓝湛让他离开，但那种感觉是真的一直陪着他恍恍惚惚，直到瞥见树下那一幕时被无情地击了个粉碎。
魏婴不知自己往哪个方向跑了多久，直到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喘气，脑子也逐渐从方才的憋屈和烦闷中渐渐清醒过来。他四下一扫，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但他自小就野惯了，不怕迷路。只是一时冲动跑了出来，这是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往哪走。
他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出来，除了门口那两个门生，没有人知道。那蓝湛蓝忘机和莫玄羽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不见了呢？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会着急吗？魏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不声不响地逃出来有些不太好，但是要让他立刻回云深不知处，又觉得心里万分变扭。
不带谁溜走还甩字条的？走都走了，回去干什么？
可是他，能去哪呢？
魏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求学时佩的蓝家玉牌，连随便也没有拿，更不用论想要御剑飞行去哪里。身上虽然有些零碎的银钱，但是是那时买了天子笑剩下的，并不多，当不起车马劳顿这一路上的消耗。
魏婴望着某个方向，犯起了愁。
怎么回家呢。
蓝忘机魏无羡带着小蓝湛下了山。魏无羡想着不知道叔父对于他们这次又是不合规矩地下山会不会气到胃疼。不过可能他老人家已经有点习惯了这些年来蓝忘机和他在云深不知处的所为所言。
虽然他一直想认真地恪守着蓝氏的家规家训，努力当个正经的蓝家人。反倒是蓝忘机，屡屡给他带天子笑回来，亲自下厨给他开小灶，甚至将那原本已经刻尽骨子里的亥时息的就寝习惯也硬生生当做不存在了。魏无羡每每笑得只有自己知道，看着蓝忘机一本正经地为他做这些事，心里的甜腻得只有自己知道了。
以往两人也会时不时的下山夜猎，继续蓝忘机从少年时便坚持的逢乱必出。但确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突然，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前一刻他们还三个人坐一块讨论着把两个小朋友送回去的方法，后一刻大小蓝湛就干脆利落地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反倒是他自己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就像丢的那个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三人一路近乎扫荡似的从云深不知处山脚下开始搜寻方圆十几里，但是就是没有发现小魏婴的踪迹。
魏无羡道：“奇了怪了，以他的脚力，应该根本走不远。我们虽然找得不细，也不至于连他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大小蓝湛都如出一辙地点了点头。
魏无羡边走边说：“况且除了云梦，我也实在想不到他会往哪个方向走。毕竟……”他看了一眼蓝忘机，“毕竟那时的我，如果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云深不知处，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只有‘回家’了。”
只是眼下的这个家，物是人非，小魏婴真要去了那里，还不知会是何想法。魏无羡难得地没了打闹的心思，眉间都连带着有些微蹙。
蓝忘机站在他身侧，见他这副样子，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力道，魏无羡转头望去，眉间蹙意稍解，不由自主地勾唇一笑。
一旁的小蓝湛：……
只能目不转睛面不改色，默默地随在一边走着。
小剧场？
当两个小朋友都在的时候
魏无羡内心OS：哎二哥哥小时候真可爱，哎呀好想逗逗啊……不行，二哥哥在身边。哎小时候的我怎么那么蠢啊一点都不知道开窍，真恨不得把他拉过来往脑门上狠狠捶两下……啊不行，二哥哥在身边。
当小魏婴溜了，忘羡和小蓝湛一起下山的时候
魏无羡内心OS：啊……好不容易又和二哥哥下山了没人管了，可是旁边还有个小蓝湛……这下想亲热怎么办，只能忍着？？？还得防着二哥哥莫名吃醋？？？我的天小兔崽子你遛什么遛，赶紧回来把我身边的小蓝湛带走！
依旧沙雕不要理会23333333
非常感谢大家的期待和喜欢。但是以后更新随缘了（就是三次元忙了不会日更了吃不消了）QAQ不要刻意熬夜等着更文，偶尔来刷刷就好，谢谢支持和喜欢！！！啾咪~
就是不用催啦没空写催了也写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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